原标题：Epic起诉苹果谁都不是赢家 最终裁决或两败俱伤

作者：金鹿

腾讯科技讯  5 月 26 日消息，游戏开发商 Epic Games 诉苹果垄断案为期三周的庭审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就等主审法官就此案做出裁决。如果法官的裁决中包含了其在庭审中提出的诸多担忧，苹果和 Epic Games 可能都无法从这场官司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最终两败俱伤。

主审法官质疑苹果和 Epic 论点

美国地区法官伊冯娜·冈萨雷斯·罗杰斯（Yvonne Gonzalez Rogers）表示，她怀疑苹果应用商店是否允许任何“真正的竞争”，这是本案的核心问题。与此同时，她还质疑 Epic Games 起诉苹果的动机，即颠覆应用商店的商业模式，这可能会帮助这家《堡垒之夜》游戏开发商的价值从数十亿美元增至数万亿美元。

这些悬而未解的问题为罗杰斯法官留下了很大的回旋余地，以改变价值 1420 亿美元移动应用程序分发市场的权力格局，让 Epic Games 和其他应用程序开发商从目前流入苹果的巨额收入中获得更大份额。

法庭上的证词显示，Epic Games 和苹果都面临着很高的风险，法官正在权衡各种选择，从保持应用商店不受干扰地运营，到迫使其彻底改变政策以允许更多外部竞争等。《堡垒之夜》去年为 Epic Games 带来了超过 50 亿美元的收入，而应用商店每年为苹果带来超过 200 亿美元的收入，利润率超过 75%。

在庭审期间，Epic Games 表示，它希望法官命令苹果开放 iPhone，允许开发者在应用商店之外分发应用程序，并允许在苹果专有系统之外进行支付。

目前，苹果要求 iPhone 和 iPad 上的应用程序需要提交给应用商店以供审查然后才能分发，这与消费者在 Android 或台式 PC 上获得的更开放生态系统不同，后者的应用程序可以从任何地方下载。

苹果拒绝了垄断指控，并称 Epic Games 提出的解决方案不起作用，因为它会降低 iPhone 的安全性，并使支付收款过程变得更加混乱。

在反垄断案件中，要确定被告是否拥有过于强大的市场力量，是否为垄断者，重要的是双方都要首先界定所谓的垄断市场，并由法官决定她倾向于哪种市场定义。

Epic Games 希望将市场定义为应用商店上的应用分发市场，并称苹果占据着垄断地位。苹果驳斥称，这个市场实际上是由移动设备或游戏平台组成的，它的竞争对手包括华为、OPPO、vivo 等科技公司，以及任天堂 Switch、Xbox Series X 和 PlayStation 5 等游戏机。

彭博情报高级诉讼分析师珍妮弗·瑞(Jennifer Rie)表示，法官对双方的论点持怀疑态度并不令人意外。

他解释称：“此案难度大、足够新颖，法官处境艰难。这需要在反垄断判例的边缘做出裁决，没有好的推论作为指导，Epic Games 寻求的补救措施相当激进。法官也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如果裁决有利于苹果，将会有很多政客和反垄断倡导者对此提出质疑。”

周一在两家公司提交结案陈词后表示，罗杰斯法官表示将尽快做出裁决，但没有给出具体日期。除了对两家公司产生直接影响外，罗杰斯法官的裁决还可能促使美国司法部和其他全球监管机构采取行动，调查苹果作为数字经济看门人的权力到底有多大。

罗杰斯法官可能做出的四种裁决

不改变现状：法官可能驳回 Epic Games 对苹果的所有指控，帮助这家 iPhone 制造商获得一场彻底的完胜。这将不会促使应用商店做出强制性改变，允许苹果继续要求开发者通过应用商店独家发布他们的应用，并禁止第三方应用内置购买系统。

修改应用商店政策：法官可能要求苹果修改应用商店政策，允许第三方应用商店出现在 iOS 上。她还可能裁定，苹果必须为第三方应用商店提供持续的支持，以便它们不会中断未来的软件更新。法官将决定这项对应用商店规则的豁免是否只适用于 Epic Games，还是所有开发者都必须遵守。

彻底改变应用商店：法官可能裁定苹果应用商店存在反竞争行为，并应 Epic Games 的要求发布禁令，禁止应用商店照常运营。在这种情况下，法官可能会裁定苹果必须做出一系列改变，包括为第三方应用下载商店提供支持，以及允许通过替代支付系统进行应用内交易。

做出妥协：法官可能做出更微妙的裁决，主要保留苹果对应用商店及其应用内购买系统的控制权。但苹果可能不得不允许开发者在应用中添加链接(可能在应用中增加按钮)，以引导用户从应用商店转向网络支付系统，在那里他们可以以更低的价格购买到虚拟商品。

法律专家在庭审前认为苹果占据着优势。但上周五法官对苹果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Tim Cook)的尖锐质询中，这家 iPhone 制造商获得完胜的可能性似乎也不那么确定。

罗杰斯法官对苹果的某些说法表示怀疑，比如苹果对应用程序审查和营销的严格控制带来的好处超过了 Epic Games 的反垄断指控。

罗杰斯法官暗示，她正在寻求一种折中方案，即 iPhone 用户可以直接从开发商那里购买价格较低的虚拟商品和内容。来自洛杉矶的反垄断诉讼律师大卫·凯塞尔曼(David Kesselman)表示，法官的裁决“可能并未完全满足 Epic Games 的要求，但可以减少限制，让其获得部分胜利”。

但不管罗杰斯法官做出什么样的裁决，败诉方都可能继续上诉。凯塞尔曼表示：“尽管法官有很大的权力，但这个案子最终将在第九巡回上诉法院提起上诉。”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堡垒之夜》何时能回归？

罗杰斯法官还表示，她正在考虑是否有足够的法律先例和证据来证明苹果处于垄断地位，以及可能存在反竞争行为。罗杰斯法官可能会援引加州的《不正当竞争法》（Unfair Competition Law）为依据，而不是《谢尔曼反托拉斯法》（Sherman Antitrust Act）。

Epic Games 诉苹果的庭审可能已经结束，但它肯定不会是视频游戏行业最后一起引人注目的大型反垄断诉讼：5 月 7 日，索尼在加州遭遇反垄断集体诉讼，被控涉嫌在 PlayStation 5 游戏上收取过高费用。该案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通过法庭审理，并最终由陪审团做出裁决。索尼拒绝置评。

原告律师约瑟夫·萨维里（Joseph Saveri）表示：“我们认为这是一起涉及严重反竞争活动和经济损害的案件。我们对打赢这场官司充满信心，并期待着向陪审团陈述我们的观点。”

法官周一的言论暗示了她对判决的想法。有法律专家表示，Epic Games 不太可能大获全胜，但苹果可能会被要求改变其应用商店的某些指导方针。

例如，苹果的应用商店规则禁止开发者引导用户使用其他方式购买应用内产品。一种可能性是，法官可能会裁定，作为妥协，苹果需要改变这些规则。

即使苹果胜诉，它仍将面临联邦政府的审查和开发者的集体诉讼。无论谁赢，败诉方都可能会对这一裁决提出上诉。

耶鲁大学管理学院经济学副教授弗洛里安·埃德尔(Florian Eender)说：“根据美国现行的反垄断法，特别是考虑到过去 40 年来法院在反垄断案件中的保守态度，观察法官如何对此案做出裁决将非常有趣。或许这将是科技反垄断领域又一个分水岭时刻的开始。”

与此同时，《堡垒之夜》仍然不会出现在苹果应用商店，这给 Epic Games 和苹果都带来了巨大损失。

上周的证词显示，苹果应用商店去年从《堡垒之夜》上获得了超过 1 亿美元的收入，但其只花了大约 100 万美元为这款游戏做营销。

苹果曾表示，如果 Epic Games 遵守其规定，它将允许《堡垒之夜》重返应用商店，但遭到拒绝。那些已经下载并安装了《堡垒之夜》的苹果用户仍然可以玩游戏，但他们仅限于 2020 年 8 月 13 日的游戏版本，并且只能与其他手机用户一起玩。

正如库克上周五作证时所说：“用户被夹在了两家公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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